落日：: u/ _# N2 _0 a+ i8 S- C
就在３艘大型主力航空母舰还在熊熊燃烧的时候时，南云等人乘坐的救生艇在水中颠簸向前，船桨激起的浪花像珍珠，又像有些桨手流下的泪珠，晶莹闪亮。受过训练的军官们有不受七情六欲支配的传统，他们忍住悲痛、没有流泪。
) G) {! N! \$ [4 T 源田低声地说了句：“如果‘翔鹤号’和‘瑞鹤号’在这儿，就不至于落得如此惨败了。”他是日本舰载机最有为的飞行队长，现在飞将军双翼已被剪。森田望着源田，不动声色地说：“这一仗的结果肯定将决定日本的命运。”听他这么一说，艇上的人都猛然抬起头，可谁也没吱声。% X8 G8 i' c4 [( h3 G
南云仰起花白的平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曾经骄傲地在上面发号施令的舰桥，接着又垂下头去，他似乎在为那些死者的亡灵做祈祷。
`- b) a _3 T/ k% r, U 救生艇在第十驱逐舰战队司令长官木村进海军少将的旗舰“长良号”边上靠定。南云和他的参谋们登舰后，立即上了舰桥。旗杆上，木村的帅旗迅速为南云中将的帅旗所取代。“长良号”现在是第一航空舰队的旗舰了。 ; v4 X) q) Z9 N# S
南云现在只有一艘完整的“飞龙号”航母以及两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和十二艘驱逐舰供他指挥。这使他还有反击的战斗机会，虽然败局已定，但南云还必须继续打下去。尽管这意味着仍然无法返回三艘燃烧着的航空母舰的飞机不得不降落在水面上。 + |# y, ^$ T; x+ v3 h. |
阿部少将立即命令第十驱逐舰战队司令官木村进海军少将带领“长良号”轻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在三艘受伤的航空母舰旁边都派有两艘驱逐舰掩护，并准备好一旦任何军舰必须弃舰时转移其舰员。阿部是南云舰队的副指挥官，现在暂时接替南云指挥，第二航空母舰战队司令官山口少将接替了指挥空中作战，南云部队的其他兵力，以“飞龙号”为中心，逐渐北撤。( J. P: z5 n7 r: x3 _6 R- t
山口少将在日海军中被认为是勇敢、富有远见、头脑清晰而又当机立断的第一流将才，深得山本五十六的赏识。“赤城号”、“加贺号”和“苍龙号”所遭的不幸使第二航空母舰战队的参谋们惊恐不已，而山口却非常镇定，眼下的局面正是自命不凡的山口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他和舰长加来止男大佐在舰桥上和参战飞行员们一一握手，说：“现在我们只剩‘飞龙号’了。我们将牺牲自己、消灭这该死的敌人。”“现在要靠‘飞龙号’继续奋战，为大日本增光。” 4 P( [7 f% N: l" E
10点40分，由十八架99式舰载俯冲轰炸机和六架“零”式战斗机组成的攻击队，在“飞龙号”飞行分队长小林海军大尉带领下起飞。 ( }3 k5 A6 j% @! w
10时50分，阿部给山本和近藤发报：“‘加贺号’、‘苍龙号’和‘赤城号’遭敌陆基机与舰载机攻击后，正在猛烈燃烧。我们计划以‘飞龙号’迎战敌航空母舰。同时，我们将暂时北撤。集结部队……” 。同时，阿部给山口发出命令：“攻击敌航空母舰”；山口随即打信号回答：“我们的全部飞机正起飞前去消灭敌航空母舰。” * J# s7 H5 b# W' \, q$ r0 \+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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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部的报告顿时使500海里之外的山本的作战指挥室蒙上一层浓厚的阴云。此刻联合舰队司令部内个个头脑发热、手脚冰凉，司令部再也不是原先那样沉着镇定、处事客观的集体了。山本或他的参谋们并没有指望这场大规模海战之后舰队还能完好无损。损失一艘航空母舰，他们完全可以泰然处之。损失两艘，虽说是严重的挫折，也还可以忍受，但现在却是3艘，损失如此惨重，完全出乎意料。 # S. {. v6 z, v \1 \ C% {
山本表情严峻，但还是不动声色，而黑岛则慷慨激昂地提出关于如何挽回败局、重整旗鼓的初步建议。他坚持认为联合舰队应当把这一仗打到底。即使3艘航空母舰都在起火燃烧、现在就认输尚为时过早，因为“飞龙号”依然完好无损，在敢打敢拼的山口指挥下，它也许能替受到重创的各姊妹舰报仇。他同时提出调阿留申部队南下投入战斗，投入该部队的航空母舰，等于给第一航空舰队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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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时58分，“飞龙号”攻击队已全部升空。99式俯冲袭炸机平均分成两个组，分别由小林和山下海军大尉率领，六架战斗机由重松海军大尉指挥。
$ R2 D' O" v6 _: l 在这支攻击队中，轰炸机所占的比例太大，这种头重脚轻的阵式是山口匆忙中拼凑起来的。由于友永的第一波飞机还要准备再度袭击中途岛，所以山口一时就派不出更多的飞机了。“飞龙号”为腾出跑道供攻击中途岛返航的飞机降落，只好把第二波攻击飞机尽量推到飞行甲板靠舰首的部位，或者把它们送进甲板下的机库里去。舰上给飞机加油和检修的工作还没有完，美舰载机来袭。因此当阿部下令进攻时，山口派不出鱼雷机去与俯冲轰炸机组成机种配备恰当的攻击部队。他没有耽搁时间，把能派出的飞机都立即派出。
) L- [, @/ ?. F" U6 i2 P4 A) E 11时整，阿部电令“筑摩号”上的三号和四号侦察机：“报告敌航空母舰位置，为攻击部队带路。”10分钟后，“筑摩号”上的五号侦察机报告说；“敌位于方位70°，距我舰队90海里。”山口等到11时半，见还没有新情况报来，就不耐烦地打信号给阿部；“请派出水上侦察机，采取有效措施，掌握那艘敌航空母舰行踪。”
9 m8 \ i ^) j! }- o 这次联络非常有意思，其中原因有二。首先，山口所用的“那艘航空母舰”的提法跟两位将军先前通话中所用的“那些航空母舰”的提法相矛盾。机动部队中当时出现的极度混乱状态，由此也就可见一斑了。其次，这种措辞是发号施令者的口吻。不论山口的职务是否高于对方，他这是越俎代庖。他的脸和蔼可亲，可在他的身体里却潜伏着一座迫不及待、野心勃勃的火山。在返航日本时让南云灰溜溜地跟在后面──这一戏剧性的情景实在是正中山口的下怀。 实际上，那天后一段时间，机动部队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阿部只当了40分钟有名无实的指挥官。11的30分，南云就在“长良号”上继续行使职权了。但由于他忙着拟定作战计划，山口就成了实际上的空战指挥官。& [: a& s, n1 z. R+ L# m+ w
, O; n5 E) g4 A6 Z4 F- L 当战役的关键一仗到达高潮时，远在珍珠港的尼米兹将军对收不到情况报告很恼火。尼米兹故作镇静，但了解他的军官都知道他心事重重。一位军官回忆说：“尼米兹将军当时相当激动，我从未看见他那么激动过。”但另方面，尼米兹和他的参谋部认为，如果敌航空母舰没有发报，可能是因为它再不能发报了。11点钟，罗彻福特的无线电情报站截获到一份直接用日文发出的电报片断：“报告敌军航空母舰的位置”。这份电报显然是南云部队发给一架搜索机的，至少意味着至少有一艘日军航空母舰已作好反击准备。15分钟后，南云亲自发出一份收报人不详的密码长电。电台呼号是他的，但报务员已不是“赤城”号上那位手重的一级准尉了。罗彻福特的一位部属对辨认敌人报务员作过研究，从指法认出他是“长良”号巡洋舰的报务主任。显然“赤城”号已受重创不能再当旗舰，南云已转移到巡洋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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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v! b" M# J- r 11点28分，南云也收到了“筑摩号”上的五号侦察机“敌位于方位70°，距我舰队90海里。”的报告。南云及其幕僚对这个消息虽然感到很震惊，但他们丝毫没有打算认输。他们决定：“全力保护‘飞龙号’，准备作最后一战。双方相距不远，“飞龙号”所剩的飞机也许还能扭转战局，而且如果全速猛进，就有可能与敌进行水面战斗，以炮火和鱼雷歼灭敌舰。”! O$ Y, n( E8 m G,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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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攻击队从四千米高度飞向美舰，小林一直随同南云部队参加了历次作战。在飞往目标途中，他们发现莱斯利少校率领的返航舰载机群，小林示意他的飞行员悄悄地跟踪敌机。可是，有两架护航战斗机轻率地扑向美机，使小林护航部队只剩下四架“零”式机。; u& B/ P! n! A& Q
11时40分，小林的攻击部队发现目标，于是给南云发回一份密码电报，电报说：“敌空中力量之核心为3艘航空母舰。为之护航的是22艘驱逐舰……”侦察员虽未区别巡洋舰和驱逐舰，但所报的舰只总数是准确的。如果小林这份电报南云能马上就收到，马上就译出，南云就会清楚地了解到自己究竟在同什么样的对手作战。这一至关重要的情报，南云过了50分钟才得到。5 g1 Q# H: S# h' d* P4 K
11时50分，南云向山本大将和中途岛攻略部队司令长官近藤中将发报，告诉了他们他的目前处境和计划。电报说：“由于10点30分左右遭到敌机轰炸攻击，‘赤城号’、‘加贺号’和‘苍龙号’受到相当大的损坏，发生了大火，以致失去了战斗力。我已转移到‘长良号’，并打算在攻击敌人后带领整个部队北撤……”# }7 }6 n" K9 s3 l+ M
11点53分，南云用无线电向各舰队发出简短的命令：“现在我们要去进攻敌人。集合!”命令还指示，各舰队列阵次序是第三战列舰战队、第八巡洋舰战队和第十驱逐舰战队。与此同时，“长良号”以二十四节航速开向北东，与各舰会合。9 Y9 t9 R; w2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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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的机群发现美国舰队时，“约克城号”的雷达也发现日机群在45海里外，正从方位250°向第十七特混舰队飞来。“约克城号”随即发信号，要各支援舰艇组成V形编队以对付敌人空袭。“阿斯托利亚号”和“波特兰号”重巡洋舰加速到30节，分别驶至旗舰“约克城号”舰首两侧，第四驱逐舰中队的6艘驱逐舰组成外层防御。
G, o: d0 N( S) M4 S+ D. Z “约克城号”战斗机代理指挥员佩德森海军少校派出了12架野猫式上战斗机，同时向第十六特混舰队的战斗机指挥官请求增援。斯普鲁恩斯从自己的16架战斗巡逻机中派出6架作为支援。日机编队大约还在15海里外，18架美机就迎着扑了上去。随之而发生的是性能优越的4架零式机和数量上占优势的18架野猫式之间的一场空战，其场面壮观激烈，令人叹为观止。空中格斗打得离“约克城号”越来越近。布拉斯菲尔德率领着6架野猫式机的分队，他战前是密苏里州一位中学教师，在珊瑚海海战中曾击落3架敌机(1架战斗机，1架轰炸机以及1架四引擎巡逻机)。但经过与重松的零式机一场混战，来到“约克城号”附近时，他发现就剩下自己只身一人了。& k0 i; u- O) S" i1 _& M
这时有3架日99式机缠了上来，他瞄准3架日机中的长机，在300码距离上扣动了扳机。日机中弹6发，打着螺旋起火坠落。接着他又闪向左边，在150码距离上向第二架轰炸机嗒嗒嗒地痛打了一阵。日机几乎在他眼前爆炸，气浪震撼了他那小小的野猫式。第三架日机匆忙夺路向云层逃窜，但还没等它逃脱就被布拉斯菲尔德击落了。
1 k: q7 f9 [& U9 ?: k0 x$ _ 等日美双方飞机厮杀到“约克城号”航空母舰上方时，大约已有10架日机被击落。剩下的8架99式轰炸机，迅速向下低飞，进行俯冲轰炸。- g+ Z h' L1 Z2 x: R$ C4 G2 N
“约克城号”的炮手们现在担起了自卫的责任，护航舰艇也在其周围筑起了防空火力网，但日军99式俯冲轰炸机以单机呈曲线逼近，这使炮手们颇难对付。“约克城号”右舷一侧的机关炮一齐对准第一架尖啸着俯冲下来的99式轰炸机开火，使其至少被截成3段，掉进航空母舰右舷后部不远的海里。但它的炸弹也落了下来，击中离四号炮座不到20英尺、离舰舷约15英尺的地方，炸死17“约克城号”人，炸伤18人。没有受伤的迅速接替伤亡人员，继续射击，不过火力已大大减弱。这架日机正是小林驾驶的。. G% l8 s9 r* U! U
小林的这颗炸弹把“约克城号”飞行甲板中部炸出了一个10英尺的大洞，掉进机库，造成3架飞机起火。其中2架是“企业号”上的受损坏的飞机，另1架是“约克城号”自己的，它不仅加满了汽油，而且装上了一颗1000磅重的炸弹。负责机库的埃默森海军上尉立即打开消防喷水装置，很快把火扑灭。5 e$ e4 E! [; l/ X, P: Q3 e! d
日第二架99式轰炸机刚俯冲投弹完毕，就被准确的炮火打得粉碎。炸弹啸叫着紧擦舰尾而过，入水后爆炸。这时轰炸机的碎片也溅落在“约克城号”拖起的浪花里。炸弹的弹片杀死杀伤了后左舷炮的几名炮手，在尾甲板上引起几处小火。“约克城号”炮兵军官和其余的炮手很快控制了火势。
2 l; W) f7 r) N9 S$ C7 \" n! i 其余6架日机组在一个小组从“约克城号”左侧冲下来。其中只有一架99机投下一颗炸弹，接着它自己就在“约克城号”左舷不远处坠毁。“约克城号”算是运气，因为这颗炸弹装有缓爆引信。这炸弹在飞行甲板上轰隆隆地直往前冲，它穿过副舰长办公室；又闯进VS-5的待机室，炸弹把那里一只每个美国办公室都必备的大咖啡壶撞坏；然后炸弹一路势如破竹，最后在航空母舰巨大的燃烧着的心脏──烟囱里爆炸。爆炸的冲击使锅炉熄火，还把一号、二号和三号锅炉的升烟道全部炸毁。航空母舰航速立刻降到只有6节左右。不到20分钟，“约克城号”就纹丝不动了。% _- c$ \# {* o% w0 d, S
与此同时，日99式继续俯冲并投弹，第三颗，也是最后一颗命中的炸弹落在一号升降机井里，在舱下第4层甲板上爆炸，造成前汽油库和弹药舱隔壁堆放破布的舱内起火。损管消防人员立即灭火，如果火势蔓到附近的易燃物品上，就会使“约克城号”起火爆炸飞上天。水龙头把弹药舱浇得满地是水，同时也硬是靠水龙头和消防斧，才把破布舱内的火势压下去。木工扛着沉重的木料赶到飞行甲板上，凭他们的熟练技术，只用了25分钟就修复了甲板。多亏损控人员行动迅速，这3颗炸弹在“约克城号”上才没造成严重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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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最终还是部分地采纳了黑岛的建议。他也像黑岛一样，根本不愿善罢甘休。不管怎样，救援要紧。/ l0 o) [: Y! i1 {$ D9 e
12时20分，“大和号”向各司令长官和各战队司令官下达了第155号作战命令：中途岛攻略部队派部分舰只为运输舰只护航，暂向西北撤退；命令北方的角田第二机动舰队率航空母舰“龙骧”号和“隼鹰”号火速南下，前往救援第一机动部队；第二潜艇战队和第五潜艇战队在丙警戒线上，即西经168度，北纬26度到36度之间展开。这项命令没提战列舰。然后山本命令自已的舰队将航速增至20节，向中途岛方向疾驰。$ S6 t9 e$ {4 l3 s5 ?6 d
现在山本和他的幕僚最关心的问题是在中途岛敌人还有多少航空兵力，如果不立即摧毁中途岛的航空基地，美军可能从夏威夷调去更多的飞机，这样的话，占领中途岛就更难了。而且，想要抑制敌岸基航空兵力只能依靠机动部队，这是制定下一步作战计划时必须加以认真考虑的。可是第一次空袭中途岛的结果还不清楚，所以宇垣给南云海军中将的新旗舰“长良号”打一个电报，要南云详细报告第一次空袭的结果，但没有回答。山本因此断定，友永机队对中途岛的攻击不会是很成功的，这个结论可从正是友永本人建议对中途岛实施第二次空袭这一点上得到证明。
/ p0 C$ B6 R7 h 黑岛又建议，派有高速军舰的近藤的攻略部队主力，夜里去炮轰中途岛。山本海军大将立即采纳了这个建议。, }2 b3 c7 a* w$ ~) V
7 d% I4 s: d: Q: t3 D 在“飞龙号”这次袭击中，日机的损失也很重，包括小林在内，共有13架99式俯冲轰炸机、3架零式战斗机被击落。返航的五名轰炸机飞行员只带回了零星的报告，所说的情况很不完整。这些报告概括起来是他们一共投了六颗炸弹，但不明命中了几颗，或者说法不一。他们说，击落了大约七架战斗机。但是，在有一点上他们是一致的，那就是一艘敌航空母舰失去了航行能力，他们看到这艘航空母舰升起了巨大烟柱。山口海军少将断定，这艘航空母舰至少中了两颗二百五十公斤炸弹，受了重伤。
3 K$ l. t7 c. G" ^, ? 在最初发现美国航空母舰后，南云海军中将即已命令“苍龙号”派它的新式高速侦察机与敌保持接触，查明敌兵力。这架飞机随即起飞，但一直没有发回报告。该飞机在返航时发现“苍龙号”中弹起火，因此在“飞龙号”甲板上降落。飞行员被唤到山口海军少将跟前，他向山口解释说：“发报机发生了故障，没能及时报告，所以我急忙返航来报告，敌部队中有‘企业号’、‘大黄蜂号’和‘约克城号’三艘航空母舰!”; v E3 w8 V! f _' l4 k
虽然敌方首次进攻使用的机数已经说明，美国部队不是如前所报告的只有一艘航空母舰，但这个消息还是令人感到十分震惊。现在，“飞龙号”单独面对着三艘敌人第一流的航空母舰，其中仅有一艘受了轻伤。而且，在这三艘航空母舰中，有一艘就是我们认为已经在珊瑚海海战中被击沉，或者至少受重伤的“约克城号”航空母舰!
. T% [) M: w; z0 m; U 山口海军少将决定用现有的全部飞机发动第二次攻击。 他选了“飞龙号”飞行队长友永丈大尉带领“飞龙号”上仅有的十架97式鱼雷机(包括“赤城号”的一架鱼雷机)和六架战斗机(包括“加贺号”的两架战斗机)。在“飞龙号”舰桥上，山口和友永握着手作最后指示：“不要再攻击那艘被小林机群击中起火的航空母舰了，攻击另外几艘航空母舰。要是在那片海域没发现其它航空母舰，那就再攻击那艘航空母舰，望勇敢战斗。”
# ^2 b$ L* _& X 友永的飞机左机翼油箱在空袭中途岛时受损，还没来得及修理。他这架飞机的地勤人员提出了这个问题。友永只是含笑地说：“没关系，不必担心，左油箱让它去吧，把另一个油箱加满就行啦。”
, _, R0 _! S2 Y# c 地勤人员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好吧!但是还要不要把您的飞机推到起飞线上去?”
, V' B# s# r7 e: }) L8 l, d z 友永一面束紧飞行服，一面泰然地回答说：“快去干吧，就要起飞啦。”就这样，友永那架受伤的飞机被推到了起飞线。6 E$ n" c, c# F) m. ~+ W. G
友永的好几个飞行员都要求跟他调换飞机，但他笑嘻嘻地拒绝了。谁都知道，友永飞机装的油量是不够，但谁也没讲出口。讲也没用，因为他已下了决心。/ i7 p4 N3 C, H" d) {
起飞准备工作于12点45分完成，十六架飞机立即起飞，参加攻击的飞行员们都知道，此行大概是有去无回的，但他们爬进机舱时却个个面带笑容。眼下随友永出征的飞机与那天早上壮观的攻击机群相比显得何等寒碜！10架鱼雷机分2组，分别由友永和桥本率领。森茂率领6架战斗机。山口海军少将一动不动地望着飞机依序起飞，而带队的是一个知道自己将一去不复返的人。在场的每一个人，严肃静默地站在那里，为战争中容不得人情的这类残酷事情而感到沉痛。飞机一架接着一架飞离了飞行甲板，人们默默地向他们招手告别，热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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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s! f! g/ o1 G0 [ 南云于13时收到山本第155号作战命令命令。同一时间，“利根”号的侦察机报告美舰队正在撤退，毫无疑问，只有巡洋舰和驱逐舰作为警戒兵力的美军舰队，是绝不会用火炮和鱼雷来与日军进行水面舰艇之间的决战，最聪明的办法是尽量与日军舰队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利用舰载机的空中优势，加上中途岛岸基航空兵的支援，实施猛烈空中打击。而且美军还可利用相当数量的侦察机，查明日军舰队的位置，并保持一定距离，甚至还能布置一个圈套让日军舰队来钻。
n) N; Q. _ C 13时30分，南云又收到第四驱逐舰分队司令官有贺的电报，电报内容是“岚号”驱逐舰俘虏的“约克城号”上的一名“蹂躏者”式鱼雷轰炸机的飞行员，交待的情况：
: H9 \0 K6 v, ?5 {6 t1 w 1．美军参战航空母舰是“约克城号”、“企业号”和“大黄蜂号”。还有6艘巡洋舰以及大约10艘驱逐舰。
# z8 k+ q3 K, A6 \4 a0 ] 2．“约克城号”由2艘巡洋舰和3艘驱逐舰护航，单独作战。. n7 y% j! v4 @" Y) b; k' S0 {
3．5月31日晨自珍珠港起航，6月1日抵达中途岛附近。以后就在该海域进行南北向巡逻。
, k0 ]6 w: R9 \, V; P* ~ 这份重要的情报，告诉南云作战对手是哪几艘航空母舰；美航空母舰没有战列舰伴随，战列舰也不在这一海域；“约克城号”是一支独立部队的核心，这一情况本应能澄清各侦察机发回的相互矛盾的报告。
" d: g& X. u) ?. Z5 l 几分钟后，南云又收到山本下达有第156号作战命令：5 o) e/ r9 ]; l0 b" @
集中所有兵力消灭美特混舰队；攻略部队抽调部分力量炮击中途岛，摧毁其航空基地；暂缓占领中途岛以及阿留申群岛。$ f( w/ |* h! N% Y
于是，日军各主力部队冲破黑色的浓雾，开足马力向战场驶去。# H h# M6 ]5 ?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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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时20分，南云把自己的坐标位置通知了角田、他的所属舰只以及有关舰只，并说：“消灭东面的敌特混舰队后，我们计划向北运动。第二机动部队应尽快与我们会合。” 但他还不知道，近藤的航空母舰部队仍在位于荷兰港南西一百二十海里处作战，不到6月7日是不可能与南云会合的。' b# F5 T3 L1 i; I" b5 E" `( |
浓雾弥漫笼罩着南云舰队，舰队以“长良号”居前，“飞龙号”航空母舰居中，战列舰和巡洋舰分居两侧，向北东航行。虽然南云得知美军正在撤退，但是，总得有点作为，南云和他的幕僚最终决定放弃白天作战的打算，准备与敌人进行一次夜战。; E+ n% ^'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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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约克城”号动力已恢复，它降下故障旗，升起“我航速5节”的信号旗。但是飞机还不能在飞行甲板上降落，它们只好飞到“企业”号上降落。这时，它的护航舰只将它团团围住，每艘舰上都爆发出兴奋与亲切的欢呼声，这声音温暖着“约克城号”每一个士兵的心田。蒸汽压力不断上升，抢修工作继续进行，13时20分，“约克城号”的航速逐渐增加，航速达到20节，并不算快，但已够体面的了。
4 p! |: G8 z4 x5 t) q3 E 与此同时，弗莱彻决定把帅旗移至“阿斯托利亚号”。虽然“约克城号”一时还没有危险，但它作为旗舰已经不合适了。这项决定十分明智，也非常实事求是，它体现了真正的弗莱彻作风。他和参谋人员离开“约克城号”，彼此各司其职、互不干扰，这对于各有关人员都更合适。弗莱彻没选别的护航舰艇、而选中“阿斯托利亚号”，一来是因为它就在附近，二来是因为他的参谋长和亲密战友波科·史密斯正在该舰上指挥着各巡洋舰。' L1 d5 l/ \4 S# P3 o
第十六特混舰队的斯普鲁恩斯看见天边升起一柱浓烟，便派“彭萨科拉号”和“文森斯号”重巡洋舰以及“本汉姆号”和“巴尔奇号”驱逐舰驰援弗莱彻。两分钟之后，即14时29分，“企业号”开始回收“约克城号”的VB-3中队的返航飞机。“企业号”和“大黄蜂号”一起给VF-3的飞机重新加油装弹。与此同时，“约克城号”的作战自给能力每分钟都有所提高，它给10余架野猫式进行了加油装弹。. |+ w1 E. a2 Y7 @2 r
这时，“约克城号”的雷达发现33海里之外“飞龙号”的第二攻击波。该舰立即停止给战斗机加油，在空中进行战斗巡逻的6架战斗机，迎着日机飞去。舰上有8架的油箱里有23加仑油料，用以局部作战绰绰有余，也被派去助战。另外，第十六特混舰队也派出一些战斗机。 # |2 ^7 f/ X& P5 x& }
友永可能把已经不再冒烟的“约克城”号当作了美军其它的航空母舰，友永下令他的飞机迎上前去攻击。美军野猫式战斗机在飞出将近15海里后截住了日机，随之发生的空战实际上是中午那场格斗的重演。给“约克城号”担任警戒的重巡洋舰，也行了猛烈的炮击，他们用主炮对着日机前方海面射击，掀起一串串倒挂瀑布。天空中布满了对空射击爆炸后的碎弹片，看上去好像在下一场黑雪。由于美机的拦截和这些倒挂瀑布的阻挡，有5架97式鱼雷机和3架零式战斗机被击落，进入目标空域的日机只有5架鱼雷机。3 |$ Q5 d6 B- L' U5 l6 M E
14时32分，友永电令众机：“进入准备攻击的编队位置。”两分钟后他下令，“全体攻击！”5架攻击飞机当即散开分成两组，友永居右，桥本居左，以便从不同方向实施攻击。
0 B5 q0 U( i+ D+ _9 @ 日鱼雷机在距“约克城号”约500米远、15米高处，与敌舰成正横位置上投下鱼雷。“约克城号”航速慢，仅有19节，但它仍然避让了两枚鱼雷。可是它的要害部位中了两枚鱼雷。# P9 O3 d! l$ c$ x4 t' ~: R
14时43分，第一枚鱼雷击中左舷近中部，几乎在同时，第二枚鱼雷中的，弹着点比第一枚鱼雷的略靠前。左舷燃油舱被炸坏，3个锅炉舱和前发电机房进水，造成停电。操纵台一处发生故障，备用发电机的电送不出来。舰舵也出现故障，致使航空母舰在那天下午第二次无法动弹，向左舷倾斜了17°。
; v9 x5 ?3 [' U 14时50分，“约克城”号横倾近25度，在舰上站立都成问题。左舷飞行甲板的边缘几乎已接触到海面，幸亏当时海面上风平浪静。奥尔德里奇和德拉尼两人都认为，倾斜已无法修正。由于停电，照明和舰内通话全部瘫痪，舰上各部位间的联系几乎完全中断。被炸坏的燃油舱淌出的油向倾斜的航空母舰各个部位蔓延，形成一层薄薄的、十分危险的油膜，点点火星就能酿成席卷全舰的大火。舰上只剩下6架飞机。总而言之，作为一艘航空母舰，“约克城号”已是彻底报销了，舰上的人员是剩下的唯一财富。
1 g1 I% j; G7 ]2 n7 P' k {! P 巴克马斯特舰长与副舰长基弗海军中校共同研究后，勉强作出了弃舰决定。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要舰长作出弃舰决定都是件非常困难、非常残酷的事，巴克马斯特有责任让舰上近3000名官兵撤出去。14时55分，他下令升起蓝白色信号旗──“弃舰”。 7 f. v5 u. O7 R1 X. D
“巴尔奇号”、“本汉姆号”。“拉塞尔号”和“安德森号”都靠上去接撤离人员过舰。其余舰艇担任反潜警戒。撤离进行得从容不迫、井然有序。在“阿斯托利亚号”的舰桥上，弗莱彻焦躁不安地观察这次撤离，觉得它太不紧不慢、按部就班了。
$ s$ {: P) ?9 g3 d8 Q 从“约克城号”把伤员往下撤“极为困难，因为甲板上很滑，舰身严重倾斜，根本没法抬着担架从甲板上走。有时只好把担架放在甲板上拖，有时运伤员就靠肩背手抬”。伤员们被千方百计地从舰上轻轻地吊下去。舰艇上参加救援的人纷纷跳进海里，帮助不会游水的。装货的网、救生筏以及汽艇都用上了。 & _ ^* K! ~- {8 u6 O& v& B% ^
巴克马斯特舰长监督着撤离工作的进行。直到他确认各事均已就绪，才离开指挥位置，把全舰上下最后检查一遍。毫无疑问，他是希望借此机会与航空母舰倾诉衷肠：默默地向它告别。他沿着倾斜的航空母舰的右边艰难地向前走，穿过飞行甲板，往下通过包扎所，向前穿过将官休息室、舰长室，再转到左侧走下机库。这时：左舷机库甲板已泡在水里。他满意地看到活着的人已全部撤离，就爬上舰尾部，两手交替沿舷边攀下去。最后“汉曼号”驱逐舰把他们送上了“阿斯托利亚号”。
- r- }# E; K! T" v8 v! ] 两天后这艘航空母舰还在水面上漂浮，6月6日下午，日本“伊—168号”潜艇发现了“约克城号”，向它发射了四条鱼雷。“约克城号”又中了两条鱼雷，于次日 6点沉没。在旁进行救援工作的“汉曼号”驱逐舰，也中了一条鱼雷，四分钟后即沉没。而伊—168号随即遭到美军驱逐舰的多次攻击，被击伤后侥幸逃脱，于6月19日回到吴港。 |
发表于 2008-6-23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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